唯一、正常。
凌池的心尖都跟著顫抖了一下。
他的腦海當中飛快地具現出一副模糊畫面，跟皇太子差不多五官發色的幼童坐在一片白的狹小空間裡用餐，純白的餐盤裡是還在蠕動的幼年毒蛇。
沒有什麼表情的幼童精準地殺死了小毒蛇，鮮血淋漓地進食，姿態優雅，場面卻很恐怖。
然後又閃過了一段畫面。
凌池遞給幼年的皇太子一顆紅色的果果糖，沒有表情的幼年皇太子小心翼翼地剝開糖果，好奇地端詳著寶石一樣的廉價糖果，輕輕嗅了嗅，最後才飛快地將糖果塞進嘴裡。
麻木冰冷的幼童仰起小臉朝凌池綻開了絢爛的笑容。
【「好好吃，謝謝哥哥。」】
隨意具現出來的畫面短暫混亂，但凌池已經在心裡對皇太子空白的屬於聯盟的另外一段經歷，產生了一些推測。
他或許真的像帝國貴族當中傳播的流言那樣，曾經是聯盟隱秘的某項非人道實驗的實驗品。
人類的本性是同情弱小。
這一本性在凌池的身上似乎表露得更加明顯。
在某一瞬間，他幾乎完全原諒了皇太子的所有行為。
但皇太子在下一瞬間，就解開了他的衣領，竭力輕柔地幫助他緩解了胸口憋悶的問題。
凌池的同情情緒立刻平復。
他沒必要太同情皇太子，因為他一旦徹底暴露，下場或許會比他更悲慘。
皇太子牽著凌池的手，重新恢復了偽裝。
「我會配合你的治療的，至少這一點你可以放心。」
凌池接受了皇太子的建議接受治療，並且在短暫的猶豫之後選擇接受他的幫助。
他不是個特別容易糾結的人。
在清楚地意識到皇太子已經知道了自己的狀態以後，凌池就不再掩飾。
這並不是什麼機密，只不過實在……
令人難以啟齒。
皇太子默默地從懷中抽出了自己的手帕，強硬地扳過凌池的臉，擦拭掉了他剛剛被逼出來的眼淚。
「不是說要嘗試喜歡我嗎」他捏了捏凌池溫涼的耳垂，輕嘆到，「又是騙我的嗎」
他好像曾經被欺騙過很多次。
凌池抬眸直勾勾地看著默蘭斯，看著他一點一點溫存地將沾滿他與他氣息的手帕塞進的自己的胸口，不帶太多狎昵地展平手帕的每一個褶皺，讓它遮擋住他糜爛艷紅的兩處傷口。
最後一個紐扣一個紐扣地將他的襯衫扣到最高，又恢復了表面的平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