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时的面色一变。
几秒后,chuáng就发出激烈的震动,一个被推下chuáng,推人的那个往后靠,撞墙上了。
chuáng很矮,地上是土,huáng单掉下去时没疼着,倒是陈时的后脑勺撞了个包。
陈时痛的吸气,你小子一准是来克我的。
huáng单从地上起来,拍拍身上的灰继续上chuáng,抱着被子的一角睡觉。
陈时,
片刻后,陈时踢踢背对着自己的少年,太阳晒屁股了,你还要睡到什么时候?
huáng单说,闹钟没响。
陈时换了个姿势,把长腿伸直,你不给我看看头上的包?
huáng单说,别揉,会好的。
听着他那语气,一副很有经验的样子,陈时的面部抽了抽,别睡了,我肚子饿了,有没有什么吃的?
少年忽然翻过身,陈时吓一跳,还好他没醒。
下一刻陈时又觉得自己是八点档的主角上身了,还是女主角,心砰砰跳是什么鬼?
huáng单不知道陈时心里在想什么,他的眼睛没睁开,模糊的说,抽屉里有饼gān和酸奶,还有糖果,不准再吵我了。
陈时去开抽屉,发现酸奶就剩一盒了,他只拿走了饼gān。
吃了大半袋子饼gān,陈时才去打量这屋子,很空,就一张chuáng,一张桌子,一把椅子,他低头看chuáng底下,倒是塞的满满的,看起来是有整理过。
陈时把面前的帘子撩开,外面的那间放着小炉子,茶壶,锅碗瓢盆,桶啊盆啊之类的,墙角堆着十几块煤和火钳。
他看一圈,发现这屋子里就一张椅子。
嘀嘀嘀的声音突然响起,陈时吓一跳,他看到chuáng上的少年坐起来,边打哈欠边揉眼睛,才反应过来是闹钟响了。
你这什么破闹钟,怎么声音这么怪?
huáng单找到拖鞋穿上,闹钟不都是这个声音?
陈时手cha着兜,是吗?
huáng单说,是哦。
屋子里没衣橱,huáng单的衣服不是在箱子里,就是在袋子里,他会在前一天晚上把第二天要穿的放椅子上搭着。
这会儿换衣服的时候,huáng单也没在意屋里的另一个人。
陈时看少年招呼没打就脱了睡衣,他的面部一绷,你gān嘛?
huáng单没回头,换衣服。
后面传开开门声,人出去了。
huáng单慢条斯理的扣上扣子,套上毛衣,就去换上牛仔裤,换好了衣服,他把洗漱用品丢进盆里,端着盆出去对院子里的人说,过来刷牙。
陈时在抽烟,没反应。
huáng单拧开水龙头接水,不刷牙,嘴臭。
陈时的额角一抽,掐了烟过去。
八点多,huáng单送陈时去了车站,俩人在路上吃的早饭。
上公jiāo车后陈时就绷紧了身子,手在口袋里攥成拳头,他在自己的世界里,独自跟恐惧作战。
huáng单想去握他的手,时机没到。
公jiāo车停在车站里面的站台那里,huáng单把陈时扶下车,俩人找了个闻不到汽油味,看不到车,听不见引擎声的地方蹲下来喘气。
一个抖着手擦冷汗,嘴唇都没什么血色,一个哭着擦眼泪,下巴都被泪水打湿了,难兄难弟要是比惨,是比不出胜负的。
陈时纳闷,你好好的,为什么哭?
huáng单哑声说,心疼。
陈时的眉头一皱,想调侃两句,看到少年布满泪痕的脸,一下子就没了心思,你才多大啊,怎么搞出心疼的毛病?
huáng单说,因为你难受,我不能看,一看就心疼。
陈时扭头,你说什么?
huáng单没重复。
陈时却是自己弄明白了,像是被人按了暂停键,他站起来的动作一滞,半响才挺直了腰背,开什么玩笑?
说这话时,陈时没低着头,看到少年乌黑的发顶,还有他面前的几滴水迹。
huáng单也站起来,只是拿红红的眼睛看了他一眼。
之后俩人都沉默不语。
站在候车厅里,陈时不时看手机,离检票的时间越来越近了,少年没走,也没说话,不清楚是什么心思,他摸不透。
陈时单肩背着背包,鬼使神差的从嘴里蹦出一句,喂,你是不是喜欢我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