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楚笑出声,有鄙夷,也有痞气,大少爷,你上回说女人是豆腐做的,我看你是嫩豆腐做的,还没碰,只是出口气,就不行了。
huáng单的眉心蹙在一起,刘楚,你刚才说什么?
刘楚的视野里,青年红着眼睛,泪水蓄在眼眶里,他的睫毛眨动,一滴泪缓缓滑落,在他的脸庞上画出一道泪痕。
无意识的,刘楚给他擦掉。
huáng单愣住了。
刘楚也愣,他突起的喉结滚了滚,半天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,chuáng前的人已经走了。
房里剩下自己,没别人了,刘楚抖抖被子,里头窜出来一股味儿,他捏住鼻子,花生不能多吃啊。
看看chuáng上的盘子,里头还有一点花生,刘楚迟疑了一下,还是不吃了,他自言自语,耳朵真尖,被窝里放个屁都能听见。
四毛煎完药进来时,没见着青年,宋少爷怎么走了啊?
他腿上有脚,想走就走,谁能管的着。刘楚嫌弃的说,你端的什么,味儿那么难闻,快拿走。
四毛说,老大,这是宋少爷给你带的药。
刘楚瞧了瞧,黑乎乎的,一看就不好喝,这玩意儿是要毒死我吧。
四毛说他拿着药去找大夫问过了,里面都是上等的补气补血药材,不好弄的,老大,宋少爷人真的蛮好的。
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袋子,看,这是宋少爷怕你苦,给你的蜜饯。
刘楚闷声端走药一口喝完,抓一个蜜饯含嘴里,甜味慢慢散开,苦味才没那么呛,四毛,你见过宋少爷笑过吗?
四毛摇头,好像没有。
刘楚让他出去。
第二天,huáng单在花园做第八套广播体cao,就被一个捕快带去客栈,说是他们老大的吩咐。
huáng单去了那儿,刘楚刚吃过早饭,没在chuáng上躺着,他坐在椅子上擦刀,眉目硬朗,轮廓分明,jīng气神很好。
宋少爷,酒楼那案子还没破,所以我的弟兄们没时间照顾我,只能麻烦你了。
刘楚拿布在刀刃上细细擦过,寒光掠过他的面颊,显得有几分冷峻,我这伤在腿上,行动不便,别的倒是没什么要紧事。
huáng单问,我住哪儿?
刘楚的手臂一顿,又继续擦刀,客栈有空房。
huáng单说,你夜里自己行吗?
刘楚是习武之人,身qiáng体壮,虽说右腿中了一枪,但他完全可以自己照顾自己,嘴上却不受控制的蹦出两字,不行。
说出去的话,就是泼出去的水,收不回来,他好像也没有急切地要收回来的意思。
huáng单说,那我跟你同住吧,方便些。
刘楚愣愣,好啊。
huáng单叫下人去跟老太太打个招呼,说自己晚上留在客栈。
老太太最近念经念的都快着魔了,一天下来,几乎都在禅房里待着,也不知道是在求财,还是求福,求平安。
到了晚上,房间里的地上就多了一chuáng被子。
堂堂宋家大少爷打地铺,传出去能让镇上的人们震惊的下巴都掉下来。
当事人的言行举止都很淡定,铺好被子就脱了外衣躺进去,准备睡觉,一点排斥都没有。
窗户没关严实,溜进来的风把蜡烛chuī灭了。
房内陷入黑暗,刘楚的声音响起,宋少爷?宋望。
他缓慢地坐起来,用没有受伤的那只脚去踢踢chuáng边地上的青年,醒醒。
huáng单没睁眼,gān嘛?
刘楚又踢踢青年的后背,你去把窗户关上,点上蜡烛。
huáng单转身,你怎么了?
刘楚的脸被黑暗笼罩,也看不清是什么表qíng,呼吸却有细微的变化,没怎么。
huáng单去关窗户,点蜡烛,他的视线恢复,发现男人的面色很不对劲,像是在紧张,不安,戒备。
走近些,huáng单才看见被子上有一只黑色的虫子,背上带硬壳,散发着黝黑的亮光,静静趴在那里,他看向男人,刘捕头,你怕虫子?
刘楚吞口水,不屑道,虫子有什么好怕的,我一只手下去,能拍死一窝。
这种的很好吃。
huáng单慢悠悠的说,营养丰富,蛋白质含量高,油炸了吃脆脆的,也香。
刘楚gān呕,别说了。
huáng单说,这个季节,虫子孵化了很多,都在树林里飞动,我让四毛他们去找,给你炸一盘子吃。